分級:三顆蘋果
農法:有機農法,⾃然酒
整體⾵格:果味飽滿⽢性,層次細膩豐富,⽶其林星級餐廳愛⽤。
⼈類飲⽤蘋果氣泡酒(Cidre)的歷史已久(⾄少起⾃⻄元⼀世紀),當時拉丁⽂寫為Sicera,意指「醉⼈的飲料」,之後拼法演變為Sidre,之後再成為現代的寫法:Cidre。據研究,蘋果氣泡酒應發源⾃⻄班⽛巴斯克地區(Basque)(根據最新研究,似乎還有爭議:巴斯克早於諾曼第?),約在⻄元11世紀時傳⼊法國諾曼第(Normandie),之後該地區也成為法國產量最⼤(占54%產量)與最知名的蘋果氣泡酒產地。以前的蘋果氣泡酒總被認為是「鄉下⼈喝的」或「節慶時偶⼀為之」,但近年來不少新⼀代釀酒精英加⼊,使得酒質突飛猛進,甚⾄獲得許多專業侍酒師⻘睞⽽選⼊酒單。本⽂主⾓的安東・⾺華酒莊(Domaine Antoine Marois)便是近年鵲起的精英,釀品滋味細膩豐富,獲巴黎⽶其林餐廳Ortensia(⼀星)、Arpege(三星)、La Clarence(兩星)與Cheval Blanc(三星,與重新開張的奢華百貨Samaritaine 同棟樓)愛⽤。
四個法定產區諾曼第有三個蘋果氣泡酒法定產區(AOP),本酒莊就位在歐⽇地區法定產區(Cidres Pays d’Auge)裏,本區以釀造酒⾊⾦⿈、果味豐富、略帶甜味,氣泡細密,隱有⼀絲適切苦韻的⾵⼟飲品聞名。本莊近來更成為愛好者榜上有名的必飲品項。創莊的同名莊主安東是在2016年回到家鄉,接⼿祖⽗的農莊後開始專職釀造蘋果氣泡酒,之前的農莊以養⽜(⾁⽜)為主業,釀酒僅是副業,莊址就位於「歐⽇地區蘋果氣泡酒⾸府」的康柏梅爾村(Cambremer)旁。
安東曾有葡萄酒產業的歷練,曾先後在隆河產區的莎普蒂爾酒莊(M.Chapoutier)、布根地的拉赫司酒莊(Domaine Laroche)與⾹檳⼤廠酩悅香檳(Moët & Chandon)⼯作過(主要是在實驗室進⾏葡萄樹病蟲害研究),他認為對其影響較⼤的是隆河與布根地,尤其後者對於⾵⼟的細膩劃分,激發他釀造出多款單⼀園的蘋果氣泡酒(商業化的廉價酒款不強調單⼀園或單⼀年份)。
草地果園農場本莊以有機⽅式種植,並於2021年獲得認證,且連有機與⽣物動⼒法都允許微量使⽤的銅與硫都不採⽤,並強調以「草地果園農場」(Pre-vergers)的古⽼傳統進⾏耕作與農場管理。所謂「草地果園農場」模式,是採⽤⾼幹嫁接(Haute tige)的⽅式種植出樹形⾼⼤、種植密度低、病蟲害罹病率低(因此不需噴灑農藥)、品種多樣化(⾵味因⽽多層次,且果樹不易同時患病)、有利物種間的天敵制衡,同時可以延⾧樹齡(常常超過百年)的果樹種植⽅式。同時園中必須種植可讓⽜隻或⽺隻啃⾷的牧草,接近「⾃給⾃⾜」的農莊模式:⽜⽺可吃草以避免雜草叢⽣,其糞便可替果樹施肥,⼤樹成蔭可在夏⽇提供家畜庇蔭,秋初落下的第⼀批品質差強⼈意或有蟲損的初果就給⽜⽺當成「保健零⾷」。同時,⽜奶與⽺奶可以出售製作乳酪(如當地名酪Camembert或Pont-l’Eveque),農畜⽼了就販售成為⾁品。
蘋果後熟依據歐⽇地區法規,本區可種植50種⽤以釀造蘋果酒的品種,該莊就種植了30多種。當地將釀酒蘋果依⾵味分成四⼤類:即苦味(Ameres)、苦甜味(Douces-ameres)、甜味(Douces)與酸味(Acidulees)。依據歐⽇AOP法規:苦味與苦甜味蘋果必須占總品種混調⽐例的70%,也因此形塑了本產區的特有⾵格。採收時節⾃九⽉中起⾄⼗⼆⽉初,基本上採「揀收」的模式:即只揀選⾃樹上落在地上的熟果,因有草⽪保護,果實不致損傷太多。之後安東會將蘋果放在⼤⽊框內進⾏後熟(商業⼤廠以機器採收的蘋果多有損傷,故不能後熟),後熟時間在10天到⼀個多⽉左右(苦味蘋果需施以較⻑時間的後熟)。後熟時,蘋果內的澱粉質會完全轉變成糖分(因澱粉無法直接發酵),且增進⾹氣與⾵味發展。由於古時沒有糖度計,所以⽼⼀輩要測試蘋果是否夠熟⾜以釀酒,會以⼤拇指掐蘋果,如果可以不費⼒地掐進果⾁,表⽰熟度夠了。
在幾星期的後熟之後,會於篩選輸送帶上再篩選⼀次,將爛果丟棄。接著將蘋果以清⽔略微泡洗,然後進⾏碎果(Broyage),之後會讓果汁與碎果粒⼀起浸泡數⼩時(此階段稱為Cuvage):⺫的是加強⾵味、使酒⾊顯得⾦⿈可⼝,甚⾄藉由部分的氧化效果來軟化果⽪的單寧。隨後以氣墊式榨汁機壓榨,接著將果汁存放在不鏽鋼槽內進⾏「上層果凍黏合濾清」(Defecation):果⽪與果汁內含有的鈣質以及酵素會將果膠轉化成褐⾊果凍,此果凍會浮在酒槽上層,並吸附粗⼤果渣,細⼩果渣則沈在槽底;將中、下層的⾃然黏合濾清的果汁換槽後,便可進⾏酒精發酵(本莊使⽤果⽪上的野⽣酵⺟發酵)。酒莊會在發酵未完全時,就連同殘糖將酒液裝瓶,讓糖分繼續在酒瓶內發酵(乳酸發酵也在瓶內進⾏),以⾃然地產⽣⼆氧化碳氣泡;相較於⾹檳區的釀法(加蔗糖與⼈⼯選育酵⺟去激發瓶中⼆次發酵),此蘋果氣泡酒的⼀次發酵釀法,讓本莊的釀品成為「⾃然氣泡酒」(Pet’Nats)的⼀種。
⾃然蘋果氣泡酒稱本莊釀品是⾃然蘋果氣泡酒(Natural Cider Wine)也無不可,其釀法與滋味的確很⾃然(但無怪味)。⼆氧化硫含量:釀酒過程不添加,僅裝瓶時微量添加,但總量都不超過每公升30毫克 (屬⾃然酒範疇)。⼀般量販商業款的含量則在100毫克左右。整體⽽⾔,葡萄酒裡的⼆氧化硫含量要⾼於蘋果氣泡酒。然⽽,這也與商業化蘋果氣泡酒會經過巴斯德殺菌有關:這會影響酒款在礦物質⾵味上的表現。(文/劉永智 Jason LIU)